文 何己派
未來,健身可以像去便利店一樣方便嗎?
樂刻運動創始人韓偉,想讓健身房像7-11一樣,高密度地覆蓋全國。
目前,樂刻已在全國布局600多家門店,按其規劃,到2021年年底,將完成全國1000家門店的布局。規模擴張還在加速,6月,40家新店開業,城市大區總監卻還覺得不夠快,問樂刻運動聯合創始人、聯席CEO夏東:“什么時候能每個月開100家?”
參照威爾仕健身,全國門店150家;浩沙健身,在沒倒閉前的巔峰時期才150家。這些都是上個世紀成立,業內摸爬滾打多年的“前輩”。
“有挑戰,不過我們覺得千店達成沒有問題。”夏東告訴《21CBR》記者,之前沒有出現過這樣的量級,重要原因在于整個行業實在太落后了。
韓偉說,他不想講大故事,樂刻并非顛覆者,可提到規模,他一貫執著,“我希望未來當你進入中國健身房,會發現背后都是樂刻,要么品牌要么賦能”。
艱難破局
住宿、出行和運動健康,是韓偉眼里互聯網改造最大的三個切入口,前兩個領域競爭激烈,有Uber、Airbnb這類巨頭把守,運動健康改造難度最大,但并非沒有出線機會。離開阿里,彼時的韓偉正值“四十不惑”,想創業試一把。
在中國,健身不算一門性感的生意,真正走向大眾化不過40年。長期以來,這個行業傳統,模式重,用戶體驗差、獲客成本高,會員退出機制不健全。“美女(帥哥),游泳健身了解一下?最近我們做活動,3年xxx元,1年也就x元。”許多人在街頭聽過銷售的類似話術,重推銷輕服務是線下健身房突出的問題。
創業前,韓偉花了一年時間考察上百家健身房,發現諸多痛點。“又苦又累,盈利很難,整個行業都是虧損的。競爭不激烈,沒有一家上市公司,沒有跨地域、過百家規模的。”跑路是家常便飯,業內甚至流傳個段子,“關店跑路千千萬,健身房老板占一半”。
幾位老阿里人合伙,找了間一室一廳的民房,初始團隊不到10人的“樂刻運動”就此成立。2015年5月,第一家店在杭州開業,選址在寫字樓高層,不到300平方米的空間,主打99元不限次月卡,24小時自助健身,不設洗澡間和前臺。
第一家店2個月就實現了盈利,樂刻團隊看到了健身房以月付制破局的可能。只是舊行業產生新模式,發展過程并不順利。
樂刻所主打的月付制,想賺“用戶來的錢”,降低決策成本,指望用戶多次消費、多次續費,提升“翻臺率”來盈利。不少傳統健身房,做的是年卡預售的生意,現金流為正,利潤為負。韓偉表示,賣多年卡的模式,“一開業就是一個虧損鏈條,拿消費者預付的錢作為自己的錢,按財務準則不少是巨虧,一旦出現大規模退費,得賠個底朝天”。
月卡降低了消費者按年付費的門檻和意愿,觸碰了傳統健身房的核心利益,樂刻遇到過多次行業抵制。有人買下整版報紙廣告表達反對,門店曾因競對威脅,裝修隊不愿接活,韓偉等人出席活動,總有其他公司高層當面diss,“樂刻模式必死”。
找錢也一度不容易。
B輪融資時,韓偉從杭州趕來北京見一家大型投資機構的投資人,才交流15分鐘,對方沒了興趣,“我做零售這么多年,從不相信改變后臺系統就能讓前端客流翻倍。你做互聯網的,別來忽悠我們”。
那天,韓偉的行程規劃很緊張,這場談話原本預留1個半小時暢聊,臨時被“趕”出來,他沒地方可去,在路邊抽了半天煙。
如今,樂刻的年營收近10億元,當面質疑依然會有,但韓偉感覺,事情在發生變化。比如參加論壇,過去他是坐在臺下聽,現在是臺上發言嘉賓,“大家開始把C位讓出來”。
“還是會有人不喜歡你,好在至少重視你了。”韓偉說。
賦能邏輯
在夏東眼里,樂刻不是一家做健身房的公司。
“打從一開始,我們就想做用戶、產品和教練三方匹配的平臺,真不是連鎖的邏輯。”他告訴《21CBR》記者,做直營店,是因為在樂刻之前,沒有小型健身房、月卡和平價私教課,只能自己做一批新供給,待業態成熟,才能規劃平臺化的開放推廣。
“中國相當一部分商業健身房,是靠拉新賺錢。1年卡賣3000元,5年卡賣4500元,賭的就是你不會去。沒有一個行業靠賺用戶不來的錢,能走到未來。”夏東說。
全盤改造,要素有三:人(用戶)、貨(課程/教練)、場(門店)。
門店形態上,許多健身房動輒三五千平方米,樂刻控制在500平方米以內,標配智能預約、掃碼設備,去掉前臺、淋浴功能,保留私教、團課和自由訓練三種場景,運營人員縮減至平均一個店長管理兩家店,大頭的房租、人力成本大幅縮減。
用戶端,從進場、購卡、約課到評價,全部線上化,排課和課程推薦依照用戶數據反饋進行調整,購卡提供月卡、季卡和年卡選擇,月卡費用通常在129-299元。
至于教練和課程,全部由平臺進行調度,安排當地團隊負責管理。課程提供團操課、私教和器械課,除了引進,樂刻也在自主研發。教練有全職、兼職可選,無底薪和銷售任務,課時費抽成最高能到70%,傳統健身房通常為30%-40%。
到2018年,樂刻開出了近300家直營店,自營模式跑通后,同年公司啟動“門店合伙人”計劃,開放加盟。作為平臺方,其包攬選址、教練供給和課程,用戶一卡通用,新店得以導流,降低獲客成本。
夏東透露,合伙人單店投資通常120萬-150萬元,其中20萬元是交給平臺的保證金,保障會員權益以防萬一。目前樂刻已有接近300家合伙人門店,成功率在95%。夏東認為,規模是一個企業的產品能力、戰略能力和組織能力的綜合體現,怎么在擴大規模的同時不“拋棄”效率,是非常大的挑戰。
做賦能,樂刻決定一條路走到底。2020年底,公司宣布全面開放商業模式、平臺系統和運營能力,幫商業俱樂部進行存量改造。夏東表示,未來合伙人門店與直營店,會形成8∶2的比例,今年存量改造的目標則是500家。
平衡之上
這家喊出“適度激進”口號的公司,不斷調整步伐。千店目標之外,內部已開始籌備下一步的百城萬店,但2018年踩過擴張過速的坑,讓團隊懂得保持克制的必要。
“北京、上海、杭州和南京,新簽合伙人都暫停了,因為排隊的實在太多,我們產能有限。”夏東說。
稍顯矛盾的是,門店業務尤有產能挑戰,樂刻又跳入了新的紅海。
今年5月底,其發布居家健身新品牌LITTA,并推出首款家庭智能健身鏡LITTA MIRROR,全面發力居家健身場景。市場傳聞,光在深圳就有幾十家公司搶著入局健身鏡,競爭之激烈前所未有。
韓偉解釋,早在3年前,公司就有研究健身鏡,認為可能是居家健身的重要入口和內容載體,因時機未到而擱置,當下入場,是考慮到疫情和市場教育,加速用戶對健身鏡的接受度。
“能不碰硬件,我們一定不碰,可當整個產業都是封閉的,我們就必須自己生產一個開放系統。”韓偉強調,樂刻的重點,依然是載體之上的內容和服務。
技術升級、擴城地推、課程內容,健身這門復雜的生意,讓每個環節的投入都重且花錢,2021年初完成新一輪融資的樂刻,尚未整體盈利,錢依然花在“刀刃”上,摳門成了從上到下的習慣。
比如,員工發展到近千人,公司總部依然駐扎WeWork,塞得滿滿當當。韓偉、夏東兩位創始人的辦公位,安置在寫字間角落,韓偉長期與行政員工共用一張辦公桌,笑稱自己只有0.5個工位,“健身賽道的狀況決定了它不是暴利生意,我們目前還沒有資格燒錢”。
路也還很長。“跟我們想做的事情比,600多家店仍非常初期,才走了五分之一。”夏東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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