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10點，海拔4000米的雜多縣蟲草廣場變得喧鬧起來。東周和父親找了一個顯眼的位置，打開折疊床，擺出收購來的冬蟲夏草，很多人立刻圍了上來。
青海冬蟲夏草(下稱蟲草)被譽為“軟黃金”，產量占中國的60%左右，而地處瀾滄江源頭的青海省玉樹州雜多縣因出產的蟲草品質好，素有中國“冬蟲夏草第一縣”之稱。每年5月到7月初，雜多縣進入蟲草的采挖季，縣城的蟲草廣場變成了交易市場。
東周和父親不停地和顧客討價還價，時不時還會用上古老的“袖口議價”——買賣雙方各伸出一只手，根據手指的變化討價還價，整個過程用東西遮擋不讓外人看到。
東周是青海省玉樹州囊謙縣人，一直從事蟲草的收購和銷售。
“我們就是過來收當地牧民挖的蟲草，在這里賣。”東周告訴中新社記者，“到現在我收了一兩斤蟲草，差不多每斤能賺1000元(人民幣，下同)左右。”
圖為6月13日，從事蟲草交易的藏族小伙東周(左)正在和顧客進行“袖口議價”——買賣雙方各伸出一只手，根據手指的變化討價還價，整個過程用東西遮擋不讓外人看到。中新社記者 李江寧 攝
東周說，他們的收購就像是下賭注，如果收到的蟲草曬干后色澤不好，出售價還沒有收購價高。
除了面對面交易，東周的蟲草生意還多了一種現代化方式。“昨天才給廣東客人發真空包裝快遞。”東周晃了晃手機說，現在物流很快，幾千公里外的顧客也可以吃上鮮蟲草。
和東周這樣的中間商不同，雜多縣阿多鄉的牧民尼瑪一直堅持“自產自銷”。
尼瑪告訴中新社記者，今年他們家里有十幾口人一起上山挖蟲草，他負責把挖到的蟲草拿到市場上賣。“今年因為雨水太多，蟲草的長勢沒有去年好。去年一個月的時間里，一個人最多能挖到兩千根左右，今年最多也就能挖到七八百根。”尼瑪說。
據記者了解，該市場內每根新鮮的蟲草均價在30元到50元之間，曬干的蟲草價格要高出兩成左右。
“質量較好的蟲草價格浮動不大，800根一斤的新鮮蟲草一根價格在100塊錢左右，1200根到1300根一斤的中等質量蟲草價格浮動有點大，干草差不多6萬(元)一斤，因為今年的蟲草長勢沒有去年好，所以價格比去年要高一些。”雜多縣人大副主任、蘇魯鄉黨委書記扎西尼瑪介紹說。
整個廣場內，除了買賣蟲草的商販，還延伸出了其它“工種”。
從1000公里外格爾木來的王秀花是一位“刷草工”。每年到了采挖蟲草的時候，她都會來刷草，這已經是她到雜多刷草的第18個年頭。
王秀花將一把蟲草放在圍裙上，右手拿著刷子，左手小心拿起一根蟲草，麻利地將蟲草上的泥土刷干凈后放到一邊，整個過程不到10秒。“因為都是新鮮蟲草，如果用力太大，就容易斷，斷了就不值錢了。”王秀花邊刷蟲草邊對記者說。
記者了解到，目前整個雜多蟲草廣場有十幾位刷草工，他們拿著折疊凳來回穿梭，碰到有需求的商家后立即就地干活。他們的收入由刷蟲草的數量決定，像王秀花這樣熟練的刷草工，一天能刷三四千根。“干草兩毛，濕草一毛，一天也能賺四五百塊錢。”王秀花說。
據了解，每年來到雜多縣的刷草工們工作時間差不多在兩個月左右，蟲草交易量大的時候，一個月可以掙7000元左右。
廣場上除了“靠力氣掙錢”的王秀花，還有“靠腦子掙錢”的石倉珍。
石倉珍的攤位出售的是刷子、?頭、計算器、小電子秤和草帽等小物件。“一把刷子3塊錢、一把蟲草簽80塊錢，只要和蟲草交易有關的東西我這里都有。這幾天總是下雨，我也賣雨傘，好的時候一天能賺三四百塊錢。”石倉珍說。
隨著蟲草交易高峰期即將到來，不管是東周，尼瑪，還是王秀花，石倉珍都對此充滿了期待，“蟲草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，一年收入好壞全靠這兩個月。”作者 李江寧